2006/03/10 | 理解万岁——观《断背山》
类别(书山碟海) | 评论(3) | 阅读(76) | 发表于 22:50

豪饮了两杯水,安抚了一下直觉火辣辣的嘴皮子,又开始听《断背山》的原声音乐了。这两天一直听不厌,好像以前听原声也没到这种地步的。最多喜欢其中几首罢了,不像这次,无一例外。想起咋看完《断背山》,本来应该趁热打铁的写这影评的,看在满脸上火长包的份上,还是饶了自己一把,十一点早早睡。但感想在心里还是盛不住,毕竟这一次有些观点是得到改变了。

 

其实关于同性恋的影片不少了,当年《蓝宇》推出时,同事传看碟片。虽然他们说蓝宇中的剧情很感人,而男主角也极其用心地去表现,但我就死活不看——心里的那股倔强劲很难将我对于这种爱情观的不认同扳过来。而现在,《断背山》之所以能吸引我去看,也并不是因为李安的获奖,而是因为我太喜欢电影中的音乐了。当然,这与“爱屋及乌”是两码事。导演的背景以及影片的画面也促使我去关注它。于是,无形中就把视角放在同性恋的问题上了。

 

电影由Gustavo Santaolallar的一曲Opening开始,前半部分主要侧重于ENNISJACK是如何在农场里认识并相处的,除了以断背山为背景的“蓝蓝的天空白云飘”的草原美丽景色让我心驰神往之外,影片真实得接近生活,平淡得如同水面没有一点涟漪。不容忽视的是,年轻的ENNISJACK是带着何种心态去农场干活的:无奈、厌烦、为了生活……,总之,并不是因为喜欢。

 

慢慢地,两个人的话开始多了起来。少言寡语略显凝重的ENNIS开始说起自己的家人,以及今后的打算。ENNIS要去结婚,而JACK也许会去父亲那里帮忙。但即使是话语逐渐投机,两人也只是朋友般相处,还没有上升到恋情的高度。影片中有两个细节就可以反映这一点。一是ENNISJACK旁边洗澡,二是JACK在一旁小解,镜头中的两位都很平静,正专心地做自己手头的事。这个时候,他们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喜欢上了对方。

 

在深山中,在寒冷与饥饿中,他们相互依靠,彼此关心。ENNIS代替了JACK,晚上去与羊群作伴以防狼的进攻。终有一天,能有猎物能供他们打牙祭。围着篝火,伴着威士忌……

 

唉,不写了,也无意再琢磨是《断臂山》还是《断背山》了。因为“大哥”正责备我浪费时间……总之,这部影片让我改变的是,虽然对同性恋者并不是认同,但至少能给他们多点理解。不至于像ENNIS所描述的小时候看到的同性恋惨案一般,被歧视。李安在这点做得很成功,让更多的人去关注他们内心中的那份感情,并不是所有的同性恋都是出于一种污秽的潜在心理,他们在乎的不是性别,而是一份纯真的感情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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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新近完成了佳作,贴上来分享。

 

费城的七个瞬间

“费城”片头就是它的著名的主题曲,“费城街头”。音乐声将我带向费城的一条条街道:一个晨跑的男人,两个停锚的水手,在街心花园做健美操的人们;饭馆厨房里的厨师在灶火边忙着炒菜,一个肥胖的中年女人提着手袋笨拙地走在街边……

 

白安狄和苗结束一场小诉讼。这次辩论中白安狄耍个小聪明赢得了诉讼。两个人在电梯里各自拿着小录音机复述诉讼过程,进行备案。这里没有与众不同的人,他们如我一般:在社会中设法谋生,偶尔耍一些小聪明。

 

律师行董事长,为费城司法界所尊重的大名鼎鼎的查理,笑眯眯地宣布道:“今晚九时半吃完甜品,‘高界’便把官司委托给韦及维那律师行,并且特别指明由高级合伙人——白安狄代表。”查理的宣布不但将律师行最重要的案件指定交给了白安狄代理,而且还意味着安狄从一个普通律师(职员)一跃成为公司合伙人。白安狄被这意外惊喜搞得激动万分,一起喝茶的董事会成员纷纷向他祝贺。

然而谁会想到,灾难在我们无法预知的时刻,悄悄降临了……

 

白安狄离开苗的律师所,走出大门的瞬间,他停住了。画面被定格在费城街头,白安狄苍白的脸色脆弱无助。他被第十一个律师拒之门外,没有人愿意为他伸张正义。此刻费城的街头,没有艾滋病,没有同性恋,有的只是脆弱无助的白安狄。

 

在费城市立图书馆,白安狄正在查找有关艾滋病歧视案件的法律条文。白安狄的病情仍在急剧恶化,病魔开始严重侵蚀他的皮肤,一个晚期艾滋病人坐在我的面前。白安狄获得“高界”案件那个晚上,被一个董事发现患有艾滋病,一周之后他被律师行解雇了。歧视与非法解雇明若昭日,但是没有人愿意为他伸张正义。他只好自己动手,讨回属于自己的公道与尊严。

 

诉讼进入关键阶段。白安狄的一次派对结束后,苗开始和白安狄对口供。可是安狄这次总不合作,执意要律师听一首他最喜爱的咏叹调。歌手唱道:“我但愿把地上变为天堂……”安狄手握着输液的支架,仰望天空,热泪滚滚而下,对苗说:“我可能活不到审讯结束了。”——看到这里我才突然醒悟,我们的眼睛都盯在官司的胜负上,但是没有人在乎安狄。这是一部关于同性恋的影片,但是揭示了我们每个人的悲剧命运。王小波所说的沉默的大多数,我们也在其中。每天沸沸扬扬的尘事中,谁真的在乎过我们呢?我们是人生舞台上的小丑,每天表演故事给别人看,人们记住小丑,却忘了假面背后还有一个血肉之躯,还有一个孤独的灵魂。官司胜负又如何呢?一个艾滋病人的孤独与痛苦谁曾真地在乎过呢?正如在法律解释中所说:“所谓歧视,是指在社会上,他们被视作已死……”

 

在白安狄的家中,客人陆续来到。每个人进入屋里,点燃一支蜡烛放在桌上。朋友们三五成群地低声聊着天,录像机默默放映着安狄儿时的录像。我喜欢白安狄的告别式。这样的安静。我希望我死后也可以这样:让那些爱我的人或恨我的人,可以到我家里来,自由地聚在一起喝一杯茶,聊聊天。不必纷乱喧嚣。如泰戈尔的诗篇:“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mmer flowers and death like autumn leaves.

2006-5-23

 

前几天看了李安拍的“断臂山”。“费城故事”开始的时候,完全是朴实地白描手法。我们看到的是司空见惯的普通生活,没有对某个人进行意味深长地表情或动作特写。而“断”在片子一开始就给我一种强烈地感觉:“这个人有问题!他是和我不一样的。”这种有意地渲染,强烈的暗示手法,我不太喜欢。一个人物被导演符号化了,就像京剧中某个角色被脸谱标识出来,不必看事态情境的变化,人物一上台便可以看出他是个大英雄还是个奸贼。这种方式带有浓重的中国味道。在我看来,他人的故事也正是我自己的故事,人与人之间并无特殊不同。我们这种戏剧化的方式,往往削弱了悲剧的严肃性。我更喜欢“费”,它在艺术创作过程中,在不伤害审美的前提下,更多地保留了现实感。而“断”,相比之下显得矫揉造作。

一个题外话。看“断臂山”使我想起陈凯歌的片子。陈凯歌给我留下一种印象:他无法克制自己,想要在一部电影里讲特别多的思想。结果把电影塞得满满的,我看完后的感觉总是头绪纷乱,不知道他要说什么(原因是他要说的东西太多了)。可是他又不像张艺谋拍“英雄”,拍得很美,眼睛特别享受。我对陈凯歌的看法是:“这个导演对电影语言不够熟悉,似乎在用写小说的方式(文字的表达方式)拍电影。结果拍得乱七八糟不知所云,还严重影响了视觉效果。”

对电影语言不够熟悉,我感觉是中国导演的通病。多数片子拍出来显得不干净不利落。但是这个问题大概只能随着中国影视文化逐渐成熟,才能好转。这方面有点像中国足球,落后是因为足球文化不成熟,请外籍教练没用,只有时间能够解决。

2006-5-23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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